崔颢《黄鹤楼》评古诗第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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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ellowcranetowe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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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颢《黄鹤楼》评古诗第一

帖子 yellowcranetower » 周二 2月 20, 2024 8:55 am

崔颢《黄鹤楼》可以说是名气最大的唐诗之一。

南宋严羽在他的《沧浪诗话》中评:“:唐人七言律诗,当以崔颢《黄鹤楼》为第一。”

清代吴昌祺在《删订唐诗解》评:“不古不律,亦古亦律,千秋绝唱,何独李唐?”意即崔颢的《黄鹤楼》,不止是唐代七律第一,亦是千古绝唱。

中南大学教授王兆鹏在他的《唐诗排行榜》一书中,统计历代选本入选唐诗的数据、历代评点唐诗的数据、20世纪研究唐诗的论文数据和文学史著作选介唐诗的数据,得出了一份唐诗TOP100的排行榜,而崔颢的《黄鹤楼》,毫不例外地排在了第一名。

yellowcranetowe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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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: 崔颢《黄鹤楼》评古诗第一

帖子 yellowcranetower » 周二 2月 20, 2024 9:37 am

一、以为是仙人黄子安:

依《南齐书州郡志》记载:「古代传说,有仙人子安尝乘黄鹤过此,故名。」指出黄鹤楼命名的由来,是因为曾有一位名子安的仙人,乘黄鹤经过此地,所以命名为黄鹤楼。



二、以为是仙人费袆:

依《图经》的记载说:「昔费袆登仙,尝驾黄鹤还憩于此,遂以名楼。」认为黄鹤楼命名的由来,是指费袆尸解为仙后,曾驾着黄鹤回来,并在这栋楼休息,所名为黄鹤楼。

《太平寰宇记》则说:「蜀费文袆登仙,尝驾黄鹤憩此。」此指出费袆是蜀人,而与前面的费袆多了一个「文」字,《三国志蜀传》中有一位名叫费袆的人,字文伟,尸解为仙的费袆、费文袆,是不是就是这位蜀人费文伟,因不见其它记载,不得而知,但是因为都是神话传说,年代久远,记载会有一些出入。



三、只说是一位仙人:

这个传说的记载比较详细,出自《报应录》。原文是:「辛氏昔沽酒为业,一先生来,魁伟褴褛,从容谓辛氏曰:许饮酒否?辛氏不敢辞,饮以巨杯。如此半岁,辛氏少无倦色,一日先生谓辛曰,多负酒债,无可酬汝,遂取小篮橘皮,画鹤于壁,乃为黄色,而坐者拍手吹之,黄鹤蹁跹而舞,合律应节,故众人费钱观之。十年许,而辛氏累巨万,后先生飘然至,辛氏谢曰,愿为先生供给如意,先生笑曰:吾岂为此,忽取笛吹数弄,须臾白云自空下,画鹤飞来,先生前遂跨鹤乘云而去,于此辛氏建楼,名曰黄鹤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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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: 崔颢《黄鹤楼》评古诗第一

帖子 yellowcranetower » 周二 2月 20, 2024 9:39 am

崔颢《黄鹤楼》

昔人已乘黄鹤去,此地空馀黄鹤楼。
黄鹤一去不复返,白云千载空悠悠。
晴川历历汉阳树,春草萋萋鹦鹉洲。
日暮乡关何处是,烟波江上使人愁。

。。。

一.历代评注摘

《沧浪诗话》:
唐人,当以崔颢《黄鹤楼》为第一。

《瀛奎律髓》:
此诗前四句不拘对偶,气势雄大。李白读之,不敢再题此楼,乃去而赋《登金陵凤凰台》也。

《唐诗品汇》:
刘后村云:古人服善。李白登黄鹤楼有“眼前有景道不得,崔颢题诗在上头”之句,至金陵乃作《凤凰台》以拟之。今观二诗,真敌手棋也。刘须溪云:恨以滔滔莽莽,有疏宕之气,故胜巧思。

《七修类稿》:
古人不以饾饤为工,如“鹦鹉洲”对“汉阳树”,“白鹭洲”对“青天外”,超然不为律缚,此气昌而有馀意也。

《艺圃撷馀》:
崔郎中作《黄鹤楼》诗,青莲短气,后题《凤凰台》,古今目为勍敌。识者谓前六句不能当,结语深悲慷慨,差足胜耳。然余意更有不然,无论中二联不能及,即结语亦大有辨。言诗须道兴比赋,如“日暮乡关”,兴而赋也,“浮云”“蔽日”,比而赋也,以此思之,“使人愁”三字虽同,孰为当乎?“日暮乡关”、“烟波江上”,本无指著,登临者自生愁耳,故曰“使人愁”,烟波使之愁也;“浮云”“蔽日”,“长安不见”,逐客自应愁,宁须使之?青莲才情,标映万载,宁以予言重轻?尺有所短,寸有所长,窃以为此诗不逮,非一端也,如有罪我者则不敢辞。

《诗薮》:
崔颢《黄鹤楼》、李白《凤凰台》,但略点题面,未尝题黄鹤、凤凰也。……故古人之作,往往神韵超然,绝去斧凿。

《批点唐诗正声》:
气格音调,千载独步。

《唐诗广选》:
李宾之曰:崔颢此诗乃律间出古,要自不厌。

《唐诗训解》:
田子蓺曰,篇中凡叠十字,只以四十六字成章,尤奇尤妙。

《唐诗镜》:
此诗气格高迥,浑若天成。

《唐诗归》:
谭云:此诗妙在宽然有馀,无所不写。使他人以歌行为之,尤觉不舒,宜尔太白起敬也。

《唐诗选脉会通评林》:
前四句叙楼名之由,何等流利鲜活?后四句寓感慨之思,何等清迥凄怆?盖黄鹤无返期,白云空在望,睹江树洲草,自不能不触目生愁。赋景摅情,不假斧凿痕,所以成千古脍炙。李梦阳云:一气浑成,净亮奇瑰,太白所以见屈。周敬曰:通篇疏越,煞处悲壮,奇妙天成。

《诗源辨体》:
崔《黄鹤》、《雁门》,读之有金石宫商之声,盖晚年作也。

《唐风定》:
本歌行体也,作律更入神境。云卿《古意》犹涉锻炼,此最高矣。

《贯华堂选批唐才子诗》:
此诗正以浩浩大笔,连写三“黄鹤”字为奇耳。……四之忽陪“白云”,正妙于有意无意,有谓无谓。通解细寻,他何曾是作诗,直是直上直下放眼恣看,看见道理却是如此,于是立起身,提笔濡墨,前向楼头**壁上,恣意大书一行。既已书毕,亦便自看,并不解其好之与否。单只觉得修已不须修,补已不须补,添已不可添,减已不可减,于是满心满意,即便留却去休回,实不料后来有人看见,已更不能跳出其笼罩也。且后人之不能跳出,亦只是修补添减俱用不着,于是便复袖手而去,非谓其有字法、句法、章法,都被占尽,遂更不能争夺也。此解(按:指后四句)又妙于更不牵连上文,只一意凭高望远,别吐自家怀抱,任凭后来读者自作如何会通,真为大家规摹也。五六只是翻跌“乡关何处是”五字,言此处历历是树,此处凄凄是洲,独有目断乡关,却是不知何处。他只于句上横安得“日暮”二字,便令前解四句二十八字,字字一齐摇动入来,此为绝奇之笔也。

《唐诗评选》:
鹏飞象行,惊人以远大。竟从怀古起,是题楼诗,非登楼。一结自不如《凤凰台》,以意多碍气也。

《春酒堂诗话》:
评赞者无过随太白为虚声耳。独喜谭友夏“宽然有馀”四字,不特尽崔诗之境,且可推之以悟诗道。非学问博大,性情深厚,则蓄缩羞赧,如牧竖咶席见诸将矣。

《删订唐诗解》:
不古不律,亦古亦律,千秋绝唱,何独李唐?

《唐诗归折衷》:
吴敬夫云:吊古伤今,意到笔到之作。

《唐七律选》:
此律法之最变者,然系意兴所至、信笔抒写而得之,如神驹出水,任其踸踔,无行步工拙,裁摩拟便恶劣矣。前人品此为唐律第一,或未必然,然安可有二也。

《增订唐诗摘钞》:
前半一气直走,竟不作对,律之变体。五六(雨梦按:指五六句)“州”(雨梦按:当作“川”“洲”)一类,“草”“树”一类,上下互换成对(犄角对)。前半即吊古之意,凭空而下。“晴川历历”、“芳草萋萋”,即从“白云”“悠悠”生出。结从“汉阳树”、“鹦鹉洲”生出“乡关”,见作者身分;点破“江上”,指明其地;又以“烟波”唤起“愁”字,以“愁”字绾上前半。前半四句笔矫,中二句气和,结又健举,横插“烟波”二字点睛。雄浑傲岸,全以气胜,直如《国策》文字,而其法又极细密。

《碛砂唐诗》:
今细求之,一气浑成,律中带古,自不必言。即“晴川”二句,清迥绝伦,他再有作,皆不过眼前景矣。而且痕迹俱消,所以独步千古乎?

《初白庵诗评》:
此诗为后来七律之祖,取其气局开展。

《唐三体诗评》:
此篇体势可与老杜《登岳阳楼》匹敌。

《唐诗成法》:
格律脱洒,律调叶和,以青莲仙才即时阁笔,已高绝千古。《凤凰台》诸作屡拟此篇,邯郸学步,并故步失之矣。《鹦鹉洲》前半神似,后半又谬以千里者,律调不叶也。在崔实本之《龙池篇》,而沈之字句虽本范云,调则**,崔一拍便合,当是才性所近。盖此为平商流利之调,而谪仙乃宫音也。

《近体秋阳》:
灏高排空,怆浑绝世,此与太白《凤凰台》篇当同冠七言。顾太白不拘粘,唯心师之,不敢辄以程后学,不得不独推此作尔。

《而庵说唐诗》:
字字针锋相凑,如此作转。方是名手。

《历代诗法》:
此如十九首《古诗》,乃太空元气,忽然逗入笔下,作者初不自知,观者叹为绝作,亦相赏于意言工拙之外耳。

《唐贤三昧集笺注》:
此诗得一叠字诀,全从《三百篇》化出。

《唐诗别裁》:
意得象先,神行语外,纵笔写去,遂擅千古之奇。

《山满楼笺注唐诗七言律》:
妙在一曰黄鹤,再曰黄鹤,三曰黄鹤,令读者不嫌其复,不觉其烦,不讶其何谓。尤妙在一曰黄鹤,再曰黄鹤,三曰黄鹤,而忽然接以白云,令读者不嫌其突,不觉其生,不讶其无端。此何故耶?由其气足以充之,神足以运之而已矣。若论作法,则崔之妙在凌驾,李之妙在安顿,岂相碍乎?

《昭昧詹言》:
崔颢《黄鹤楼》,此千古擅名之作,只是以文笔行之,一气转折。五六虽断写景,而气亦直下喷溢。收亦然。所以可贵。此体不可再学,学则无味,亦不奇矣。细细校之,不如“卢家少妇”有法度,可以为法千古也。

《瀛奎律髓汇评》:
冯舒:何有声病,即是律诗,且不拘平仄,何况对偶?冯班:真奇。上半有千里之势。起四句宕开,有万钧之势,纪昀:偶尔得之,自成绝调。然不可无一,不可有二。再一临摹,便成窠臼。许印芳:此篇乃变体律诗,前半是古诗体、以古笔为律诗。无名氏(乙):前六句神兴溢涌,结二语蕴含无穷,千秋第一绝唱。赵熙:此诗万难嗣响,其妙则殷璠所谓“神来,气来,情来”者也。

《唐七律隽》:
毛秋晴云:张南士谓人不识他诗不碍,惟崔司勋《黄鹤楼》、沈詹事《古意》,若心不能记、口不能诵,便为不识字白丁矣。

《唐诗选胜直解》:
此体全是赋体,前四句因登楼而生感。

《湘绮楼说诗》:
起有飘然之致,观太白《凤凰台》、《鹦鹉洲》诗学此,方知工拙。

《唐宋诗举要》:
吴曰:渺茫无际,高唱入云,太白尚心折,何况馀子?

《诗境浅说》:
此诗向推绝唱,而未言其故,读者欲索其佳处而无从。评此诗者,谓其“意得象先,神行语外”,崔诗诚足当之,然读者仍未喻其妙也。余谓其佳处有二:七律能一气旋转者,五律已难,七律尤难,大历以后,能手无多。崔诗飘然不群,若仙人行空,趾不履地,足以抗衡李、杜,其佳处在格高而意超也。黄鹤楼与岳阳楼并踞江湖之胜,杜少陵、孟襄阳登岳阳楼诗,皆就江湖壮阔发挥。黄鹤楼当江汉之交,水天浩荡,登临者每易从此着想,设崔亦专咏江景,未必能出杜、孟范围,而崔独从“黄鹤楼”三字着想。首二句点明题字,言鹤去楼空,乍观之,若平直铺叙,其意若谓仙人跨鹤,事属虚无,不欲质言之。故三句紧接黄鹤已去,本无重来之望,犹《长恨歌》言入地升天、茫茫不见也。楼以仙得名,仙去楼空,馀者唯天际白云,悠悠千载耳。谓其望云思仙固可,谓其因仙不可知,而对此苍茫,百端交集,尤觉有无穷之感,不仅切定“黄鹤楼”三字着笔,其佳处在托想之空灵、寄情之高远也。通篇以虚处既已说尽,五六句自当实写楼中所见,而以恋阙怀乡之意总结全篇。犹岳阳楼二诗,前半首皆实写,后半首皆虚写,虚实相生,五七言同此律法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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